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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漆黑,四周的血腥味熟悉的令人想吐,心中瀰漫著死亡的恐懼,我知道這是哪裡。

 

「妳想逃到哪裡……?妳逃不了的……呵呵呵……」陰冷的笑聲彷彿毒蛇就攀在妳頸側斯斯地吐著蛇信。

 

我似乎閉上了眼睛,但無論如何,只感受得到同樣的黑暗與陰冷,我知道這只是夢,可,閉上眼,耳中還是阻隔不了,媽媽臨死前的尖叫聲和那陰冷如毒蛇的笑聲。

 

「妳逃不了的!」

 

「黎西雅!」低沉的聲音。

 

我張開眼,看見了審判騎士一身烏漆嘛黑的長袍,一瞬間還意識不清自己身在何方,過了半晌,才稍稍想起了自己的處境。

 

那天被帶到教皇的書房,教皇和顏悅色的對我問了許多問題,但我卻堅持不發一語,問到最後十二聖騎有些人都覺得不悅,教皇只好無奈的請我至少說一句話。

 

「我想離開。」抿著唇,我縮著肩膀,雖然接受了太陽騎士的治療,但疼痛卻還在,大概是遺留的毒素依然在皮膚下蔓延。

 

「妳要去哪裡?」教皇皺起眉問,我只是搖搖頭,教皇又再接再厲的想說服我留下來,不過我想他並不是因為可憐我或什麼,只是因為我身上的光明神烙印讓他覺得奇怪吧?

 

但不管他說什麼,我都一概搖頭,在母親為了救我而死去後,若是就在這裡舒舒服服的住下,我無論如何都無法忽略那令人窒息的歉疚,也無法原諒在我們危難時棄我們不顧的父親。

 

「起來。」審判騎士突然伸手把我從椅上拉起,我嚇了一跳想掙扎,但他立刻放開我的手,然後全身爆發的劇痛讓我立刻就摔倒在地上了。

 

「妳能去哪裡?身無分文全身是傷,站都站不直,而且妳連要走出去聖殿都是問題了,妳想去哪裡?」他的聲音沉冷得像是十一月的天空,陰冷而沉重,完全聽得出來他動怒了。

 

經他這麼一說,其他人也才想起來我剛剛似乎被無形的牆擋下,不甘心,真的不甘心,我只能咬緊唇才能夠讓自己不哭出來。

 

「是阿,妳也走不出聖殿,就留在聖殿養傷也好,我們會好好照顧妳,好嗎?就這樣了。」

 

事情就在教皇半強迫下定下了,我現在住的是聖殿的空房,很小,雖然也有獨立的浴室,但在整理給我住前就被權充是雜物間,不過為了方便“照顧”,還是讓我住在了位在太陽騎士和審判騎士房間附近的這間小房間了。

 

一開始還有想逃跑的意圖,卻在打開媽媽塞給我的包包後的同時打消了,包包裡的東西很少,只有媽媽用一生心血整理的醫書和藥草圖鑑、一包用來針灸治療的銀針,最後就是一封信。

 

信上只有短短的一句話:二十歲之前留在光明神殿。

 

雖然凌亂,但還是可以辨認出是母親的筆跡,所以媽媽一開始就知道我會到父親的世界來嗎?而且媽媽也清楚我的個性不會乖乖聽她的話,所以乾脆在我身上下了類似禁制的烙印嗎?

 

媽媽到底還瞞了我什麼事情?沒來由的,我有了這種預感,不過到目前為止,看來我身上的禁制至少在二十歲之前都不會解除了,幸好,也只剩一年左右。

 

「又吵到您了,抱歉。」老實的道歉,雖然不能原諒父親,但畢竟光明神殿與我遭遇的悲劇並無任何關係,在最初得彆扭過後,人家這麼好心收留我(雖然是強迫的),我也不好意思再擺臉色給他們看。

 

尤其是審判騎士,就住在我房間的隔壁,當我在半夜夢囈的時候時常被我吵醒,似乎是看我很痛苦,所以他每每都會好心的把我叫醒。

 

「沒有,我很早就醒了。」審判騎士走回桌邊收拾了一疊疑似公文的紙張,我才看見桌上擺著了一碗粥和湯藥:「先吃完粥,再吃藥,教皇說雖然效果很慢,但至少可以幫妳解一點身上的毒素。」

 

「謝謝。」還是對陌生人的照顧有些彆扭,我勉強笑了下,想不出還有什麼話能說。

 

看那疊公文的厚度,恐怕審判騎士所謂的“很早”,大概天還沒亮就在這兒照顧我了吧?

 

沒發現我心裡的糾結,審判騎士丟下一句:「妳好好休息,我去審判所了。」就離開了。

 

等他步出房門,我才慢慢的下床,走到桌邊坐下,呆愣了半晌才勉強吃了一口粥,過了一會兒才再吃第二口……小心翼翼的吃了半碗,我猛地丟下湯匙衝進了房間的盥洗室,幾乎把剛剛才吃的食物全吐了個乾淨,直到我連綠色的膽汁都嘔不出來,我才脫力地攀著水槽梳洗整理自己的儀容。

 

在被監禁的那段時間,對方幾乎沒有給我們食物,很偶爾很偶爾,他們想到了才會丟些像是吃剩的麵包給我們,因為不容易死,我想大概也不可能會餓死,所以我都把大部分的食物讓給媽媽,媽媽每次都邊吃邊哭。

 

但也因長時間未進食,胃似乎已經無法消化食物,這段時間來,我幾乎吃什麼就吐什麼,就連湯藥也是喝下去就吐了大半出來。

 

看著那碗粥,我嘆了口氣,轉而捏著鼻子把那碗湯藥全灌了個精光,努力把想嘔吐的感覺壓下。

 

坐回床緣,我看著媽媽留下的醫書,想著如果用針灸的話不知能不能加快把毒素逼出身體的速度,但無奈醫者難自醫,我就算早已學會了針灸也無法幫自己施針。

 

空氣有點悶,我把房間裡的小窗打開透氣,將頭伸出窗外享受微風吹在面上的涼快,才覺得方才嘔吐的不適和頭暈消散了些。

 

窗戶外是神殿的花園,但應該是沒什麼人會來的地方,除了草長得還算整齊之外,沒什麼人走動的跡象,或許正因為如此,我能感覺到許多的精靈在此處悠然自得的活動着。

 

翠綠的草地、盛放的花朵、沁涼的微風,我突然起了想去花園裡走走的念頭。

 

教皇只說:「不要離開神殿。」,沒說我不能離開這個房間,所以我只猶豫了一下,就付諸行動了。

 

窗戶不大,但因為我個子小,而且拜營養不良之賜……我很瘦……糟糕,默默得有點哀傷。

甩開那些亂七八糟得念頭,我把頭伸出窗外左右張望。

 

左邊……沒人!

 

右邊……也沒人!

 

完美!

 

我俐落地翻過窗戶,然後整個人面朝地摔在草地上。

 

「好……痛阿。」我摸著額頭爬起來,因為貧血而暈眩著。

 

果然就算有神的血脈,沒有攝取足量的營養還是會虛弱呢……

 

趴在地上,我感覺到微微的風輕拂過我的身體,有風的精靈就停在我身側輕柔的帶起夾著聖光的微風拂在我身上,腦中的暈眩和身體的疼痛頓時減輕不少。

 

爬起來,我深了個懶腰,環視了這乾淨的花園一周,除了灌木外,基本上沒種什麼觀賞用的花朵,稍遠處還有一觸小池塘邊上種著柳樹,從空氣中沁涼的水氣漢池上戲耍的水精靈,那應該是有活水湧進。

 

如果能在這裡開闢藥草園的話……

 

「妳在做什麼?」一隻手輕拍在我肩上。

 

「!」我嚇了一大跳,揮開肩上的手轉做出警戒姿勢,才看清楚來人穿著聖騎士的服裝,卻又比一般聖騎士更高檔一些,想來應該是十二聖騎之一,但我卻對他完全沒印象。

 

而且可以無聲無息得靠近我又讓我完全感覺不到他的氣息……

 

「我嚇到妳了,抱歉。」疑是十二聖騎的那人看見我警戒的模樣,用著完全沒變化的平淡表情說著:「我叫妳好幾次了,但妳都沒回應。」

 

你有叫我?我沒耳背吧?我完全沒聽到有人在叫我啊!

 

「呃……可能是我太專心,沒注意……請問你是……」不過確定了來者是善,我也放鬆了警戒,勉強笑著問。

 

「我是白雲騎士,妳好。」白雲騎士伸出手。

 

「呃……我是黎西雅,那天給你們添麻煩了,抱歉。」我回握。

 

白雲的手很纖細,而且微微透出涼意,握起來挺舒服,可是他總給我一種虛幻飄渺的感覺……就像是……幽靈。

 

光明神的聖騎士居然比幽靈還像幽靈,光明神啊,祢是怎麼選聖騎士的?

 

「沒關係,進了光明神殿,永遠不要覺得妳是個麻煩。」白雲放開我的手,微微勾起笑,在陽光的折射下,看起來多了幾分人氣。

 

看得呆了,我一下子差點忘了回話:「嗯……謝謝。」

 

如果撇開這裡是光明神的神殿的話……這裡的人,真的都是溫柔的好人呢。

 

我暗暗的心想。

 

「對了,妳剛剛在做什麼?」白雲突然開口。

 

「我……我只是在屋子裡待悶了,想說出來走走……因為教皇沒說不可以。」我低聲說著,突然想到一個很嚴重的問題:「等等!你什麼時候在的?」

 

白雲歪了頭想了下,回答:「妳爬窗的時候……妳怎麼了?」

 

我蹲在牆角,摀住臉完全不想看那張淡然到跟雲氣一樣的臉。

 

被看到了被看到了被看到了!我摔地的蠢樣……

 

「妳還好吧?」白雲問。

 

我點點頭,完全不想說話,白雲看著我不知道在思考些什麼,最後才緩慢的開口:「我要去圖書館,妳要來嗎?」

 

「咦?可以嗎?」頗驚訝這個人居然會開口邀約,我以為他只會點點頭然後去做自己的事。

 

「可以。」不過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白雲騎士的回話越來越簡短。

 

想了想,我也正好需要知道這個世界有哪些草藥,去圖書館的話應該可以找到有關得記載。

 

「那就拜託你了。」我打起精神,笑著對白雲說。

 

如果我的方法行得通,那麼在二十歲之前,我待在神殿之中就不會白吃白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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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經不想看我這篇到底隔多久才發了....

這篇很平淡,只是大概交代神殿怎麼安置黎西雅

下一篇才會正式展開劇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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