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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感薄美的唇間呼出的空氣是熾熱的,彷彿蒸出了水氣氤氳了那雙美麗湖水綠眼瞳的視線;腦子也混亂地宛如一團糨糊、沉重而令他幾乎無法思考,空氣中的氧氣彷彿背棄他般,他感覺自己幾乎要窒息。

 

他忍不住伸出纖長而形狀完美的手指撫上自己的胸膛,白皙健美的肌膚上此時也染上一層好看的緋紅色,冰涼的指尖傳達給肌膚的感覺是舒服的,他難以壓抑地嘆息了一聲,將身上綠色的浴衣衣領拉得更開了一些……

 

「維克多,你這樣感冒會加重的!」

 

有些擔心甚至有些焦急的語氣,好熟悉,是誰呢?

 

他艱難地轉動頭部,迷茫的視線無法看清來人,但是他可以感覺到一雙手溫柔地替他拉好衣領、蓋好被子,並且將冰涼的冰枕敷在他燒灼的額頭上。

 

帶有些薄繭的手輕輕地觸碰上他的臉頰,微涼的手掌比自己的更加舒服,他忍不住往上頭蹭了蹭,企圖將身上令人難以忍受的熱度跟暈痛分散。

 

像是被維克多突然親暱的動作嚇到,勇利的手立刻抽了回去,維克多不滿地皺起眉,從被子底下伸出手抓住勇利的衣角:「勇利~」

 

維克多的力道不大,但是勇利並沒有掙脫,反而僵了一陣後,便順著維克多的意坐到了床邊;感受到勇利的妥協,維克多立刻將整個人貼了上去,雙手環住勇利的腰,將頭枕在勇利地大腿上,舒服地呢喃著:「勇利的腰~好好抱。」

 

勇利看著比平常更加黏人也更像個孩子的俄羅斯男人,忍不住嘆了口氣。

 

感冒的人總是會比較脆弱些,今天就先由著他吧。

 

不過即使是在病中,維克多看起來仍舊是那麼完美,飽滿光潔的額頭上布著細汗,染上緋紅的臉頰彷彿是伊甸的蘋果般,誘惑著人去採擷那致命的香甜。

 

勇利忍不住伸手去撫摸那光潔的額頭,將被汗水濡濕的銀色瀏海往維克多腦後撥,就像是他小時候每次發燒時,母親也會這樣將他抱在懷裡,溫柔地撫著他的小腦袋,因發燒而痛苦不安的感覺彷彿也跟著這樣的觸摸一點一點的被帶走。

 

而病中的維克多此時並無法看見勇利眼中流露出的溫暖,但是他能感受到勇利的手正輕柔地撫著他的額頭。

 

雖然平時沒有表現出來,但其實維克多並不喜歡別人碰他的頭髮或是額頭,每當有人想要碰他的頭時,總是會被他巧妙地閃過,不過如果是勇利……

 

腦袋暈呼呼的,維克多模模糊糊地想起了那天在冰場上,勇利的手輕輕地點在了他的髮旋上……

 

如果是勇利……好像、不管勇利做什麼,他都可以接受、他都喜歡。

 

就像現在,勇利的手規律而溫柔地撫摸他的頭,帶給他的不是反感,而是難以言喻的安心與滿足,彷彿整個人沉在暖洋中,所有的病痛與不安都隨著那股暖流,離他越來越遠、越來越遠。

 

突然,那道暖流停滯了下來,維克多感覺到勇利想要推開他的手,他有些驚慌地更加用力地抱緊了勇利,深怕只要鬆開了手,那道暖流就再也不會回來。

 

勇利有點無奈地看著緊緊環住他的腰的維克多,俯下身,輕聲地勸慰著流露不安的男人:「維克多,你該吃藥了,我去給你拿藥,馬上回來。」

 

「不要。」卻沒想到維克多回應他的卻是更加任性的緊抱,彷彿將他當做救命浮木般緊緊抱住:「頭好痛啊……勇利……」

 

「吃藥才會好啊,維克多,乖,放手,我去拿藥,馬上就回來了。」畢竟還是病中的人,勇利猶豫了一下還是稍微用力地將維克多的手拉開,把人壓回床上躺好,便無視維克多委屈的呼喚:「勇利~」

 

看著勇利真的頭也不回地走出他的房間,維克多將整個人縮進了被窩之中。

 

勇利、勇利馬上就回來了吧?

 

維克多看著半開的房門,一面在心裡默默數著:一、二、三……,奇怪,勇利怎麼還沒回來?

 

他感覺自己的視線彷彿開始在旋轉、跳動。

 

其實不過過了幾十秒,但對於維克多來說,這幾十秒彷彿已經讓他等了整整一個世紀;他抱緊了枕頭,少了勇利的撫摸,本來幾乎消失的灼熱跟暈痛像是怪物般向他洶湧襲來,在他腦袋中咆嘯衝撞,彷彿整個頭部的血管與肌肉都要炸裂開來的痛著;身體卻彷彿被剝光衣服丟到冰面上一般的冰冷,隱藏在內心深處名為不安的怪物也跟著騷動了起來。

 

勇利……

 

赤腳踩上冰冷的木質地板讓他忍不住瑟縮了一下,但他仍舊扶著床頭勉強自己站直了身子,然而腦袋卻宛若有千鈞重,一個踉蹌便往前撲去。

 

「維克多你幹嘛下床啦!還沒穿鞋!」正好那著水杯跟藥包回到房間的勇利看到維克多竟然整個人撲倒在地上,嚇得趕緊將手上的東西放在床頭櫃上,蹲下去把人半抱半扶起來。

 

在碰觸到維克多肌膚的那瞬間,勇利被那灼燙的溫度嚇到,維克多似乎稍得更嚴重了?

 

趴在地上的維克多勉力睜開了雙眼,看到了勇利的臉忍不住用盡全身力量噗了上去緊緊地擁抱注意一臉驚愕的他。

 

「勇利!」

 

「維、維克多?」

 

勇利覺得自己的臉肯定是一臉朦逼的,雖然維克多平常也會這樣招呼不打的就撲上來抱住他,但是從來沒有用過這麼委屈地哭音喊他的名字過。

 

他輕輕擁住維克多,側頭想看維克多的臉,但肩上布料透出濕涼的感覺,卻讓他驚訝地停住了動作。

 

哭了?

 

「維、維克多?」

 

稍稍施力想將維克多推開,看看維克多為什麼哭了,卻被對方執拗的擁抱力道箍得有些呼吸不順,

 

「……」

 

聽到維克多似乎喃喃說著什麼,但因為是帶著鼻音的模糊哭腔,勇利並沒有聽清楚,側耳過去仔細聽,才聽清對方說的是一串俄語,勇利的臉上閃過一層緋紅,心裡卻漾起一股柔軟。

 

勇利露出微笑,手臂順著維克多的背脊線條往下滑,然後一個使力抱起了維克多放倒在旁邊的床上。

 

即使是平常那樣光彩耀人、彷彿世界所有星光都為他而生的男人,生了病也會像是個孩子一樣尋求溫暖的安全感。

 

維克多迷迷糊糊地被放倒在床上,一下子的視線轉換讓他有點摸不著北,但他看見勇利要轉身的動作仍然急切地伸手想要挽留住他的身影。

 

不過勇利似乎只是要拿取放在一邊的藥跟水,他細心地將藥粉倒入量杯中,沖入溫水混和好讓自己吞藥時方便些的溫柔,都讓維克多感到一種柔軟的滿足。

 

調好了藥水,勇利將量杯湊到維克多嘴邊想讓他喝下,卻不想維克多撇過頭,噘起了嘴:「苦、不喝。」

 

其實維克多並不怕吃藥,只是看著勇利難得的明顯顯露出的溫柔和擔心的神情,他忍不住想要做些讓勇利困擾的事情。

 

每每當他提出任性的要求時,勇利那困窘卻仍然努力去做到時,維克多總是能更深切的感受到自己是被勇利深深愛著的事實。

 

「維克多……你吃藥才能退燒呀。」勇利露出了維克多預料之中,好看的濃眉蹙起、唇線微抿的困擾表情,想要哄勸自己吞下杯中的藥水。

 

維克多覺得過高的體溫似乎同時也燒掉了些甚麼他腦中很重要的東西,他靠在勇利的身上,仰起頭,帶著水霧的藍瞳迷濛地看著勇利那雙亞洲人特有的棕色眼睛,說道:「如果勇利用吻餵我喝,我搞不好就吃得下去囉。」

 

說完,維克多滿意地看到勇利臉脹得通紅,幾乎跟自己發燒中的臉別無二致,額頭滲出薄汗,雙眼緊張地盯著自己,似乎已經陷入腦袋打結的狀態。

 

維克多也不急,應該說,講出了那句話之後,幾乎燒成糨糊的腦袋讓他已經沒有餘力去思考怎麼善後了,就枕在鬆軟的枕頭上等著勇利的反應。

 

反正、頂多勇利在把量杯湊過來自己在乖乖喝藥就好了。

 

生病的人總是有特權的,不是嗎?

 

然而勇利卻總是能讓維克多驚訝。

 

只見勇利就在維克多的注視之中,將量杯中的藥水一飲而盡,然後捧住維克多的臉,帶著藥味的微濕嘴唇便貼上維克多的。

 

藥水從勇利的口腔與舌頭被度到了維克多的嘴裡,維克多最先感受到的,是藥水本身的苦味,勇利家很重養生,所以給他請來看病的醫生也是傳統的漢方醫,藥水除了苦味,還帶有藥草的特殊氣味,順著喉嚨流進了胃裡。

 

但勇利的唇卻沒有離開,反而是輕輕地用舌頭沿著他的唇形描繪,最後有些笨拙但輕柔的頂開了他的牙關,尋找著他柔軟的舌頭。

 

驚訝於勇利難得的主動,維克多卻是反客為主地伸出了舌頭與勇利交纏,因為發燒體溫較高,平時溫熱的舌此時卻讓他感到舒服的涼意,彷彿是在品嘗什麼美味的糖果般細細舔舐,原本嘴裡的苦味彷彿也滲出了甜味。

 

兩人唇舌交纏、對方的氣味、藥味雜揉在一起,溫柔又激烈地渴求對方,過了良久,两人才臉紅氣喘的離開了彼此的唇瓣,改以額頭相抵。

 

維克多不知何時抱住了勇利的後頸,雙眼迷濛地看著那雙深褐近乎墨色的雙瞳,露出了孩子般天真的微笑:「最喜歡你了,勇利。」

 

「吃了藥就快睡吧。」勇利有些害羞地錯開了視線,放開了維克多的臉頰,想要起身,卻被維克多一個突如其來的整個人被拉倒在床上。

 

「勇利……一起睡吧……」維克多的聲音開始越來越小,但抱緊他的力氣卻不小,發熱的臉頰不斷蹭著勇利地,像隻討人撫摸的波絲貓。

 

原本想一如往常地拒絕,卻又聽見了維克多低聲呢喃出的俄語,勇利愣了半晌,最終仍是妥協地取下了眼鏡,替兩人蓋好了被子,躺在維克多身側,回抱住了這個難得露出脆弱一面的任性男人。

 

維克多露出了心滿意足地笑容,抱緊了勇利,不久便在藥效之下沉沉睡去。

 

然而勇利卻仍然睜著眼看著身側這個曾經以為遙不可及,如今卻近得緊緊擁抱自己的俄羅斯男人,想起了維克多方才重複兩次說出的話語。

 

『伴我身邊不要離開。』

 

他的手指輕點上維克多緊閉的眼皮。

 

“我不會離開。”

 

伸手撫上維克多細軟的銀白色髮絲。

 

“但我也不能一直將你留下。”

 

額頭抵上維克多的。

 

“所以,在這上天借給我的時間中,也請你……”

 

他收緊了手臂的力道,輕輕地在維克多唇邊印上了一個親吻。

 

「伴我身邊不要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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