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恢復第三人稱視角)
看著站在一旁的人,冰炎皺起眉看著對方的表情。
其實早就發現褚的改變,過去總是臉部表情豐富到讓人一看就知道他在腦殘什麼,但如今卻總是面無表情,除了很偶而會稍微皺起眉或抿緊唇,幾乎就沒有其他表情。
所以,那時若不是褚看著自己的眼神仍然跟過去一樣,其實他也不確定褚是否會跟自己回來。
「颯彌亞殿下……」
「不要叫我殿下。」一秒打斷,一句一個殿下的,聽著就煩!
微微露出困擾的神情,褚問:「那……我該怎麼稱呼您呢?」
冰炎靜默了下,冥……不,褚冥漾看著眼前已經把一頭銀髮偽裝成黑色的混血精靈,暗暗吞了口口水。
站在原世界某處民宅前,他看著外型普通的大門,反覆做了好幾次深呼吸吐氣,卻遲遲不敢伸手按門鈴。
一想到這薄薄的木板後可能是他失憶前的家人……冥把顫抖伸出的手又縮了回去。
「那個……亞殿下,我還是……」先回學院好了……
他轉頭想要告訴陪著他回來的亞殿下,卻沒想對方卻先他一步伸出手。
「叮咚!」
「你怎麼按了啦!」冥忍不住驚慌失措地瞪大了眼睛,看著一臉理所當然的颯彌亞殿下,下一秒轉身就想跳進移動陣。
只是在他踩上法陣前,颯彌亞殿下就抓住他的領子把他提起來,差點讓他體驗上吊失魂的感覺。
「你還想逃避到什麼時候?」冷冷的看著後領被人提著的失憶笨學弟,戰戰兢兢的一動都不敢動,冰炎覺得十分煩躁:「你是不相信我們還是你腦子又抽筋?」
「不是的……請亞殿下先放我下來……我快不能呼吸了。」冥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冰炎哼了一聲放開了拎著褚冥漾的手。
好不容易落了地,冥踉蹌了後退好幾步,才靠在圍牆邊努力的順氣,放在胸前拍撫的手微微顫抖。
注意到了這些細節,冰炎皺起眉頭:「褚,你……」
只是話還沒說完,開門聲就打斷了未進的話語。
冥轉頭,視線正好對上了開門而出的人類婦女,婦女年齡大概已屆中年,但細緻的膚質和輪廓都不難想見年輕時的萬般風華;而婦女邊上站著大約二十歲左右的女性與婦女有相似的長相,冷冽的目光在看見了冥之後凍結。
「漾……漾漾!」
一聲嗚咽,婦女猛然伸手用力捏住了冥的雙頰,力道像是要把冥擰下一塊肉:「你這猴死囝仔!出去校外教學也能玩到人失蹤不見!你知不知道你老母這幾個月來天天等你託夢叫我去幫你收屍!靠腰你現在還有膽給我回來!」
褚冥漾像是被嚇傻了似的,任著自稱是他老母的婦人用力地捏著他的肩膀,茫然的看像冰炎,眼神帶著求助。
冰炎看向一旁的年輕女性,也是公會巡司及褚冥漾親姐姐的褚冥玥,褚冥玥雙眉重重皺起,表情似是心疼與嚴肅,最後還是走上前按住母親的肩膀:「媽,好了啦,漾漾他失憶,你這樣會嚇到他。」
白玲慈聞言連眼淚都飆了出來,鬆開手改成用力拽住褚冥漾的耳朵:「你這臭小子,老娘我生你養你你居然連你老母都給忘了!你這樣對得起我嗎?對得起你爸嗎?」
褚冥漾先是一臉驚惶,再是愧疚的低下頭,雙眼像是要滴出水般的閃著水光。
「對不起……。」他只能吐出這幾個字,伴隨滾落的淚珠。
他只能伸手擁住眼前這個雖然刻上歲月風霜卻依然美麗的女人,血脈的相連縱使記憶的遺失也削不斷,女人抖動的肩、氣憤的語氣與心疼的眼神,在在說明了她就是他名為「母親」的關係人。
只是此時的他,無法回應這聲聲深刻的叫喚。
==
「你明天就回Atlantis嗎?不在家裡多待一些?」褚冥玥倚在門框邊,看著此時正在房間中走動四出張望的褚冥漾。
「我的房間……就是長這樣嗎?」
獲得了可以隨意觸碰使用這個房間物品的許可,褚冥漾很認真地看過整個房間的擺設佈局與物品,企圖想在腦海中找到一絲熟悉的感覺。
「嗯,你失蹤後,媽媽就沒有再走近你房間了,她說你的狗窩她才不會幫你整理,要你回來時自己整理。」
褚冥玥冷冷的說著,看著自己的親弟弟拿起床頭櫃上的一張相片,上面是弟弟高一時跑去人家水之妖精聖地烤肉,結果把人家聖地燒掉的照片;照相時還沒燒掉的樣子,畫面中的弟弟笑著舉著烤肉和同學們一起合影,身後還有雜亂擺著的烤肉架。
她還記得,那時的漾漾,雖然每天被學校一堆不按牌理出牌的怪人搞得頭暈腦脹,卻也因為交道真心的朋友而露出笑靨。
她記得,但當事人自己卻忘了。
「你還沒回答我。」走過去取走漾漾手中的照片,褚冥玥好看的眸子死死盯著褚冥漾閃爍的目光:「為什麼不在家裡多待幾天再回學校?媽媽想跟你多相處一些時間。」
聞言,褚冥漾苦笑了下:「跟我多相處些時間做什麼?聽她說那些我根本不記得的事?然後不斷提醒她我失憶了的這件事?」
「忘記妳們,我真的很抱歉……可是我真的想不起來任何事……。」褚冥漾苦笑著:「我雖然現在可以確信你們說得是真的,但我沒辦法去回憶起任何事……這樣的我,留在這裡,也是使母親更痛苦……,所以我想早點回學校,讓自己冷靜一點……也想早點找到辦法找回記憶。」
聽著褚冥漾的解釋,褚冥玥嘆了口氣,捏了捏眉心:「隨你吧,不過周休二日和放假時不管你有什麼理由都給我滾回來,聽到沒有?」銳利的視線掃向褚冥漾。
「是。」
苦笑,褚冥漾看著褚冥玥丟下一句你自己先休息後離開的背影,關上房門,滑坐在地。
靠著門板喘氣,褚冥漾摀著心口將自己蜷縮成一圈;而不知何時,從地面以他為中心,凝結起淡淡的水氣,再蔓延至半個房間地板,直至積起了小小的水窪。
他可以感覺到身體逐漸冰冷僵硬,摀著心口的手卻感受不到一絲心臟的跳動;他只能用僅剩的一絲力氣做出讓人錯覺他在房間睡覺的結界,然後讓自己被逐漸湧升的水包覆住。
===
距離上次更文的時間長到我不忍直視
留言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