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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片大大的西湖岸,常有個白髮蒼蒼的老書生坐在那兒,有時他會教附近的孩子讀書,換得三餐溫飽,有時拉拉琴、唱唱小曲,但更多的時候,他就這麼坐在西湖畔,望著對岸的雷峰塔,一望就是一天的時間。

 

那天,穿著青衣的青年偶然路過,看見了老書生,聽見了老書生拉著的小曲,止住了腳步。

 

「老先生,彈著是什麼曲?」

 

老書生聞言抬頭,與青年四目交接的那一刻,早已死寂的眸子漾起一抹光彩,懷念的、悔恨的、依戀的,交雜在一起,複雜了情緒。

 

「您還記得我嗎?」青年勾起微笑。

 

 

 

他與她相識在煙雨朦朧的西湖雨,那薄薄的紙傘下。

 

雨碎在傘面,響起聲聲輕吟,他望著她明媚的眸,許下一生一世一雙人的約定。

 

傘面不大,但撐起他與她的世界,已然足夠。

 

蒼天有情,給了他們段平靜的日子,直到那法海禪師出現。

 

杭州的雨很是清澈,如同悲憫的淚水。

 

但他終就忘了,夫妻之間容不得半點猜忌。

 

那年金山寺淹了大水,方圓三十理無一寸乾地,雨勢盛大,如同那杯潑翻了的雄黃。

 

 

隔著西湖相望,只恨那雷峰塔太沉太重,鎮住她不得超生,綁住他一世遺憾。

 

「老先生,彈著是什麼曲?」

 

彈著甚麼曲?

 

一曲傷離別、二顧話無言、三嘆情緣淺。

 

彈著甚麼曲?

 

彈著相思無限無緣相見。

 

遙遙那雷峰塔,一縷白影佇立塔中,一抹清淚消散空中。

 

杭州的雨很是清澈,如同無緣相守的情人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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